张姐。
这个女人这个被系统内部的同事誉为七仙女的人
这个终日盘着高耸云髻描眉画鬓的女人
这个说话的声音如黄鹂一样轻盈脆透的女人
这个从文革时候起就充满故事的女人
这个女人中的女人
这个绕开熟睡的丈夫偷偷跑出去跳舞的女人
这个干净勤劳热爱家庭的女人
这个喜欢与年轻男子约会喝酒的女人
这个有风度遭人嫉妒与诽谤的女人
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这个不管自身皮肤白晰仍要涂层厚厚胭脂的女人
这个着装也要戴着戒指与垂肩耳链的女人
这个只穿自已设计的红绿搭配不伦不类衣裙的女人
这个不肯放下时代烙印怀旧深切的女人
这个八面玲珑的女人
这个一面鼓捣职工上访告状一面又去领导面前告密邀功的女人
这个这厢边柔媚那厢边悲壮那那厢边又刚正不阿的女人
这个遇人说人话见鬼唠鬼嗑利益不失的女人
这个与某男子交好又被那人四处招摇炫耀卖弄的女人
这个俗世中的女人
这个爱说爱笑又天真又世故的女人
这个全市唯一敢戴着十八世纪英国贵妇毛呢帽却梳着清代发式的女人
这个乐于穿长裙戴长纱手套撑着蕾丝小洋伞骑自行车的女人
这个也时常读几本文学书籍谈及风雅与人生的女人
这个已然谢幕的女人
这个退休在家终日做饭哄着外孙风光不再的女人
这个一辈子都活得自我不在意别人如何评价的女人
这个镇日祈望不要生病可以老到自然死亡的女人
这个与我熟悉又陌生曾经被我唤作张姐的女人
在另一双眼睛里,我们都是会明灭的繁星中的一个,我们常常忘了我们的明灭不是来自眼睛自身的发光和黯淡而是受制于公转自转的迎合或遮挡,我们常常把我们的旋转当成故乡来看,面面相觑,光可鉴人。 这是一个没心没肺感觉良好的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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