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 发表于 2013-7-14 07:10:59

(原文转载)诗学概念400题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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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胆学识】古代诗学概念,重点论述诗歌创作的主观条件。关于才、识诸问题,古时早有论述,如唐刘知幾《史通》,就有《鉴识》《核才》诸篇,他说:“史有三长:才、学、识。”(见《新唐书•刘知幾传》)所论虽为史传文字,但对后代诗论也发生影响。明李贽《杂述•二十分识》对于“因才而生胆、因胆而发才”就加以论述。但前人所论,较为零碎琐屑。只有到了清初,诗论家叶燮才对才、胆、识、力四者的辩证统一关系,作了较为系统的综论。其《原诗》内篇下曰:“曰才、曰胆、曰识、曰力,此四言者,所以穷尽此心之神明。凡形形色色,音声状貌,无不待于此而为之发宣昭著。此举在我者而言,而无一不如此心以出之者也。”又解释说“大凡人无才,则心思不出;无胆,则笔墨畏缩;无识,则不能取舍,无力,则不能自成一家。”中国是抒情诗的王国,重在抒情言志。叶燮认为,才、胆、识、力四者,即是诗歌抒情言志的具体化,只有通过它们,才能融主客观于一炉,那“勃然而兴”的创作激情,才能化为生动的诗歌意境与形象,这是诗人创作赖以成功的的主观条件。所谓“才”,指才思、才华,又兼指诗人驾驭创作法则的艺术才能。有才华的诗人,必然要不断创新,自成一家。但是,“惟有胆能生才”,有了胆,诗人才华才获充分展现。所谓“胆”,指的就是诗人敢于独立思考、打破传统偏见、进行自由创造的艺术创新精神。诗人无胆,就会如三日新妇,动恐失体。所谓“识”,指的是文学家对于世界万物是非美丑的辨识能力。是非明,美丑分,诗人就能做到取舍在我,因情而发,辞随意定,自由驰骋。相反,诗人“无识”,则美丑混淆,是非颠倒,犹豫动摇,难取难舍,因而只能人云亦云,拾人馀唾而津津自得。所谓“力”,指的是诗人运用艺术形象来概括生活现实、抒发郁勃情志的功夫和笔力,以及在创作中那独树一帜、自成一家的气魄和力量。如果不经过长期的艰苦艺术锻炼,怎能不“依傍想像他人之家以为我之家乎?”实际上,诗人所花费的心血功力大小,直接反映了其艺术成就的高低,如俗话的说,一分劳动,一分收获,诗歌王国没有艺术懒汉立脚的馀地。但才、胆、识、力四者,并非机械割裂,各自孤立,而是一种辩证统一的关系。叶燮进一步解释:“四者交相为济,苟一有所歉,则不可登作者之坛。”“四者无缓急,而要在先之以识;使无识,则三者俱无所托。……惟有认,则能知所从,知所奋,知所决,而后才与胆、力,皆确然有以自信。举世非之,举世誉之,而不为其所摇。”这里以“识”为主,又直接与诗人的世界观相联系,对后世诗人道德修养的锻炼提高有所启迪。叶燮有关“才胆识力”的理论,很快发生影响,如薛雪《一瓢诗话》、袁枚《随园诗话》,无不承其馀绪而详加发挥。其流波所及,直至今天而不息。(蒋凡)【时序】与诗学有关的古代文论概念。原是刘勰有关文学发展过程的历史概括。语出其《文心雕龙•时序》篇:“时运交移,质文代变,古今情理,如可言乎!”“故知歌谣文理,与世推移,风动于上,而波震于下。”“故知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原始以要终,虽百民可知也。”又篇末赞云:“蔚映十代,辞采九变。枢中所动,环流无倦。质文沿时,崇替在选。终古虽远,旷焉如面。”在《时序》篇中,刘勰阐述了自己的文学史观,他以诸代文学发展变化的历史事实,说明了“时序”在文学发展中的重要性。其理论核心是“文变染乎世情,兴衰系乎时序”二句,“时序”与“世情”并称而成文,当属同义。而“时序”或“世情”,指的是历史生活与现实面貌。其具体内容,据《时序》全篇所述,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一是政治的盛衰和社会的治乱。如论周代诗歌:“逮姬文之德盛,《周南》勤而不怨;大王之化淳,《邠风》乐而不淫。幽厉昏而《板》《荡》怒,平王微而《黍离》哀。”周初太平盛世,诗歌和平雅正,或“乐而不淫”,或“勤而不怨”,君臣上下,同声唱和,心相鸣感。西周末期至春秋,王室衰乱,民不聊生,所以诗人或哀鸣,或愤怒,《黍离》之悲与《板》《荡》之怒,正是时代的呐喊。所以他进一步加以理论概括:“故知歌谣文理,与世推移,风动于上,而波震于下者。”“风动于上”,指朝廷政治的兴衰隆污;“波震于下”,则指表现人们思想情感的诗歌创作。有怎样的时代政治,就有怎样的诗歌反响。二是君主的爱好和提倡文学。如云:“自献帝播迁,文学蓬转;建安之末,区宇方辑。魏武以相王之尊,雅爱诗章;文帝以副君之重,妙善辞赋;陈思以公子之豪,下笔琳琅;并体貌英逸,故俊才云蒸。”对于建安文学之盛,刘勰认为与当时的统治者曹操父子的“雅爱诗章”和大力提倡有密切关系。当然,在文学的历史发展中,君主的提倡为文学的繁荣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和环境。但过分夸大帝王的决定作用,则又是刘勰的理论局限。三是学术思想面貌。如战国时代,诸子百家风起云涌,纵横家游说盛行,因此影响了屈原、宋玉的辞赋,联藻日月,交彩风云,其“炜炜之奇意,出乎纵横之诡俗也”。各个时代的学术思想,往往影响一代文风,“江左篇制,溺乎玄风”(《明诗》),指出了玄学对于魏晋以后诗歌的影响。由此可见,是社会现实的变化,决定或影响了文学的历史发展;时代的精神,必然反映在文学创作之中;文风亦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变化,其风貌有时偏于质朴,有时崇尚文彩,都受时势驱遣,而与时代审美趣味相合拍。所以说是“质文代变”,“崇替在选”。总之,刘勰“时序”,启人颇多。如唐刘禹锡“八音与政通,而文章与时高下”之论(见其《唐故柳州刺史柳君集记》);宋戴复古《论诗十绝》有句“文章随世作低昂,变尽风骚到晚唐”(见《石屏集》卷七);明李东阳“然则人囿于气化之中,而欲超乎时代土壤之外,不亦难乎”(其《怀麓堂诗话》);清叶燮“运会世变使然,非人力之所能为也,天也”《见其《原诗•外篇下》);无不可见“时序”的影响。(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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