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美,人们写诗;因写了诗要人欣赏,故要讲究其艺术效果;因要讲究其艺术效果,故诗人便思考着一首诗怎样写“才好”。随着而来的就肯定有了怎样写“不好”。本文说的是区别写诗好坏的六要素。
一、给你的诗注入“新颖”,诗忌“陈”。
新是诗的灵魂。诗的立意、构思、意境、形象、想象、语言,要求新。求新则忌“陈”,即忌陈腐、忌陈词滥调、忌炒人剩饭。创作,创即是生命线,无创之作,再好也白搭。怎么创?不照猫画猫,也不照猫画虎!不说人家说过的理,不用人家用过的意,不重复别人也不重复自己。
如写松,你一味模仿古人说它四季常青、长青不老,写梅,你竭尽全能赞美它欺霜傲雪、芳香醉人,美倒是美了,但不新,不成为诗。何谓新?新与旧,相对而言。哲学的观点是“新离不开旧,旧孕育着新”。如“七律”较之“古风”是新,但比起“五四”以来的新诗,它却是旧了。故新是发展变化的。
诗的新,不是要你写出谁也读不懂的“天书”,所谓新,是指作者要以新的感受、新的手法、新的意境,写出新的生活入诗。艾青的《大宴河,我的保姆》 一诗,用一条河来比喻他的保姆,思路奇特、开阔,新。诗人熊东熬写的《僧尼峰》:“两小无猜大有猜,不伤风化便伤怀。山花似有情滋味,竟向僧尼顶上开。”就是一首写法很新的诗作。它以大家都有的经历,写出了独特的、新鲜的感受。新,是文学(诗)永远的追求!
当然,形式上的新也可以一试。如古代的回文诗、藏头诗等,就是当时诗歌的新形式。现代诗人周振中写了一首叫《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诗,其排列为:
一 尊 巨 大 的 磨 刀 石 ,砥砺着民族的意志。
这诗的外形就象碑,很好的创意,但不可常得。新还是要在新感受、新意境上下功夫。治“陈”药方──常写常新,既不重复别人,也不重复自己。
二、给你的诗放点佐料,诗忌“淡”。
此处的淡,是指“淡而无味”的淡。诗,是要给人品味的,它不应是水,而应是酒、是茶。它不在于浓郁,而在于醇香、有味(酸甜苦辣涩均可)。浓有浓的馥郁,淡有淡的清香。如果一首诗写得象水和蜡一样,嚼起来没有一点味道,人家何必去读它?比如你写一首歌颂故乡的诗:故乡/你的房子是那样的雄伟/你的街道是那样的宽敞/你前面有玉溪河/后面有骑田岭/旁边有一0七国道/故乡美呀......
这诗当然索然无味。无味在哪?一无意趣,二无形象。意趣和形象是诗的油盐,没有它们,你就没有掌握制造“味道”的能耐。
浓而有味:韩瀚一首歌颂反四人帮英雄张志新的诗《重量》:她把带的头颅/放在生命的天平上/让所有的苟活者/都失去了──/重量。
这首诗只有五行,它直率而含蓄,自然而雄奇,形象可感而特别,有强烈的震撼力。
淡而有味:自写诗《爷爷》:岁月悄悄地爬在他的脸上/他却把岁月打发到田地里/每天跟青苗低喃半晌/常捏把泥土贴在心窝上/他品不来那些个鸟语花香/荒年里他有能耐把庄稼/侍弄得很精很巧/但总害怕侍弄自己的日子。
这诗用清新的语言描述了一位老农的言行,然而你可以从诗中读出中国农民勤劳、执着的个性,还可以读出在一些特定历史中的无奈等等。
治“淡”药方:把立意深刻、意境美、有声有色有情趣等当佐料放入诗中。
三、让你的诗来点真情实感,诗忌“华”。
华,本来是个很好的字眼,它表示光彩、繁盛,多半用在好的意思上。我这里指的华,是“华而不实”的华。忌“华”,是忌只有华美的词藻,而没有实在的内容。初学写诗(文)的人,认为诗(文)中多一些漂亮的词句,能给诗(文)增色,其实不然。美,首先应该是真善。如一位姑娘有美丽的外表和心灵,举止也端庄,那她不施粉黛也美;如她的容貌、心灵、行为均不美,而浓妆艳抹,更丑。诗(文)的美不在于它的词藻,而在于它的真实感情,语言的得体,思想和艺术的统一。比方你在花前月下与友人“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时候,音乐就不宜放粗犷、雄壮的进行曲,而夜莺清唱、蛙鼓轰鸣才与此时此景协调。相反,如果你在反映军人浴血疆场时用的是轻歌漫语,堆一些华丽的形容词,这也不合适。一首叫《童年女伴》的诗:当初我们什么都很近很近/只是离那个神圣的年龄很远很远/眼下我们距那个神圣的年龄很近很近/却什么都已经很远很远。全诗只有四句,没有一个形容词,没有一点华丽的词藻,却把人生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很朴实地表现了出来。
再如“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全部是简单明了的诗句,但它由远到近,由景到意,全诗和谐,升华得体,就成了千古名诗。
所以,治“华”的药方:有真实感情,语言得体、思想与艺术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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